曹府外，曹德与楚空澈接连而下。后者凝望眼前明显造价昂贵的牌匾，神色如常。
该说不愧是堂堂礼部尚书的宅邸吗？光是这牌匾，便不是一般的人家就买得起的。
“恭迎老爷回府。”
院门外，两头石狮子突然开口说话。楚空澈眉头轻挑，这两头石狮子居然是两件灵宝？
曹德微微颔首，跨步走了进去。他刚走进去，便看见院中有一个小男孩到处乱跑。
那小男孩也看见曹德，下意识地停了下来，惊喜道：“爹，你这么快就回来了？”
他随后也看到走在曹德身后的楚空澈，更是意外道：“这是我的姐夫吗？”
“你娘亲呢？”
“在后院呢。”
曹德点了点头，随后便转头对楚空澈说道：“在府中多注意点言行，我那妻子可没有我这般好说话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楚空澈凝望曹德离去的背影，随后将目光转而投向一脸好奇的男孩身上。他微微一笑，温和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曹毅。大哥哥是我姐夫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楚空澈说完，曹毅更加好奇，他上下打量楚空澈一番，一脸不解道：“但是，大哥哥你看起来只是平民欸？”
楚空澈轻笑一声，道：“是不是平民很重要吗？”
“因为平民就是不行啊。穷苦书生娶了千金小姐什么的，只是话本小说里的啦。而且话本小说，本身就是那些穷苦书生写的。”
曹毅说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，这让楚空澈有些哑口无言。他沉吟片刻，笑道：“你很喜欢看话本小说？”
曹毅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不喜欢，市面上流传的话本小说剧情也就那一套，主角多数是穷苦书生，一点代入感都没有。”
楚空澈眨了眨眼睛，笑道：“那……你听说过一个猴子的故事吗？”
曹毅翻了个白眼，道：“主角是一个猴子？你这故事一听就知道没意思。”
楚空澈没有反驳，只是笑了笑，道：“是没什么意思。”
“小毅，你在做什么呢？”
院门外传来的清冷女声引得楚空澈转过头去，一旁的曹毅有些胆怯地往楚空澈的旁边缩了缩，道：“姐姐。”
楚空澈颇为意外地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曹毅，他很怕自己这个姐姐？
曹清清同样看着楚空澈，无论怎么看，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，这就是自己的绝佳良配？
楚空澈与曹清清对视，这是他首次与曹清清相离的这么近。此次一看，比之前的惊鸿一瞥更为令人心动。
但，这仅仅只是单以正常男性的本能而言。
他的目光很快平静下来，如古井无波。
“咳咳。”
意外闯入的咳嗽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对视，楚空澈这才发现曹清清的身后跟着一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少女。
“清清，你这一有了夫婿就忘掉我这好姐妹了啊？”
楚空澈神色出现短暂的错愕，这白衣少女的语气听起来，怎么颇为酸涩？是怪自己夺走了她的好姐妹？
“陛下说笑了。”
曹清清此言一出，楚空澈眼中悄然闪过一丝震惊之色。这白衣少女，便是当今的女帝陛下？
他压下心中的一切情绪，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，道：“草民楚空澈见过陛下。”
秦玥轻咬着嘴唇，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晚上，她与楚空澈之间，便多了一堵无形的壁障。
“不必如此多礼。”她朝楚空澈走了过去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离了朝堂，我便只是一位普通的少女罢了，你正常对待就行。”
但她这一掌下去，却让楚空澈身体一阵哆嗦。他的身体本能地与她拉开了距离，秦玥眉头微皱，道：“你躲什么？”
楚空澈也回过神来，发觉自己的不当之举。但这无怪于他，只是这身体，莫名地对眼前的秦玥感到恐惧。
他连忙解释道：“近日肩膀有些不适，还望陛下见谅。”
秦玥面色一红，好在她脸上戴着面纱，并无人察觉到她的异常。她轻轻撩起耳边垂落的长发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：“这样啊……”
曹清清目光有些奇怪，不停地在楚空澈与秦玥之间来回。不知为何，总感觉陛下今日有些不对劲。
“陛下，我还要去见娘亲，你……”
“我就在这里待着就好！”
曹清清一脸错愕地看着语速飞快的秦玥，平日里，也没见她这般的模样啊？
她转而看向一旁的曹毅，道：“那小毅，你带陛下在府中逛逛。”
“知道了，姐姐。”
曹清清看向秦玥，道：“那陛下，我便先离开了。”
秦玥猛点头，道：“好好好，你先去忙吧。”
陛下果然很奇怪……
曹清清带着疑惑走开，曹毅见自家姐姐走远了，突然一阵唉声叹气。
自己玩的好好的，怎么就多了这么一件麻烦的事情？
秦玥看了他一眼，突然道：“小毅想去玩？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
曹毅飞快地摇着头，怎么说也是姐姐的闺蜜，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亲口承认啦。
“想玩便去玩吧。”
曹毅猛然抬起头，惊喜道：“真的可以吗？”
秦玥微微一笑，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当然。放心，我不会和你姐姐说的。”
“那我走了。”
曹毅一脸欢快地跑开，秦玥收回目光，望向身侧的楚空澈，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淡，道：“楚公子福气不错啊，能娶到清清这般美人。”
楚空澈笑了笑，道：“陛下更美。”
秦玥面色微红，嗔怪道：“我现在脸上都戴着面纱，你怎知我美？”
“陛下戴着面纱就如此好看，摘下面纱自然是更加动人。”
秦玥心跳飞快加速，这些恭维的话她自小听得多了。但由心爱之人说出，却又是一种别样的感觉。
她的目光微颤，轻声说道：“那……你要摘下来看看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楚空澈一副没听清的样子。
秦玥飞快地别过了头，道：“没什么。”
“陛下，该走了。”
门外，女侍卫一脸冰冷地看着院中的二人，秦玥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，对楚空澈淡淡道：“那我便走了。”
“恭送陛下。”
楚空澈看着秦玥离去的背影，不禁摸了摸下巴。
这位女帝陛下，平日里就是这般小女人的姿态吗？
院门外的马车内，女侍卫一脸严肃地对秦玥说道：“陛下，他昨日才与你分手，今日便成了曹家的女婿。这般薄情寡义之人，您又何必如此？”
“这些事情我都知道，你不必多言，我自有分寸。”
女侍卫还想说些什么，但看着明显心情极差的秦玥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这种状态下的陛下，还是少惹为妙。
马车外突然传来有人吵闹的声音，其中一个男声更是放肆大笑，道：“哈哈哈哈，你们听说了没有？那女人居然被闺蜜给抢了男人！真是的，天底下可没有比这般还要好笑的事情了！”
秦玥目光一冷，一双柳眉向上挑起，她微微眯起双眼，道：“外边是谁？”
女侍卫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，道：“是周家的公子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，说的应当是他们那位白姓先生。”
秦玥冷哼一声，道：“背后议论先生，是为大不敬罪！赏他们每人二十个板子！”
大周向来注重尊师重道，但并非每个人都如此。有人背后议论先生，也并非是什么罕见之事。
但因为议论先生，被陛下赏了板子的，却是头一次。
周家公子，有幸被载入史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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